那天下午,十三四歲的少年為了課程中一個小小的意外,情緒驟然暴烈激動,敲牆壁、踢桌椅、摔手中的水瓶,課堂的任課老師溫婉地穩定著其他學生,少年的個管老師順勢把氣急敗壞、情緒失控的少年引導到教室外。
少年的個管老師就這麼,靜靜地陪著蹲在牆角的孩子,蹲在地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,一面聽少年時而狂亂、時而沮喪地喃喃碎念。等少年起身說想喝水,高大個管老師拉他一把,陪著他去飲水機裝水,看著他喝下。
一直到下課鐘聲響起前,少年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,自己說著想要回教室,個管老師提醒他,要問過任課老師,是不是可以進教室了,並在背後注視著少年囁嚅地站在門邊,低聲詢問過任課老師,才回到教室坐下來。
個管老師站起身,抬抬手、扭扭腰,又踢踢腿,想必陪孩子這一蹲幾十分鐘也是相當耗力費神。
這只是一位特教老師日常生活的一段小插曲。
但它不會顯現在翔實細緻的個別化教育計畫,或行為功能方案裡,它也不會呈現在鉅細靡遺的輔導紀錄裡,它更不會角度精確地,框在評鑑資料的佐證照片。
要不是我這好管閒事、又恰好無課的路人,正好看到這一幕,隨手偷偷拿起手機拍下,恐怕不容易有人會紀錄下這真實又動人的一幕。
這一幕沒有專業的術語、也沒有明確有效的行為指導,只有極其溫柔的一個生命對另一個生命的等待和陪伴。這評鑑或資料看不見的一幕,卻是我心中最動人的一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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