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輕輕的問孩子:「你覺得你理解他們嗎?你理解你的家人嗎?」
孩子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「暫停了」。
孩子吱吱嗚嗚的,沒有辦法很明確的回答我。
我說:「沒關係,我們把問題再聚焦一點。聽起來,你在描述的問題是過去在學校中與老師的衝突,你這兩天又想到了......」
孩子說:「對的!我那天看到一個影片又想起來!我就很生氣,想要阿嬤幫我去報警。但是阿嬤覺得已經過了那麼久了,就算了吧!我真的很氣......」
阿嬤在旁邊說道:「哎呀,在我這個年紀,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開。都那麼久了,就算去講也沒有用,而且警察會相信一個自閉症小孩說的話嗎?」
我試著跟阿嬤解釋:「其實他內心的不舒服是真的。他可能不需要你去幫他報警,但他需要你們相信他真的還是不舒服,說的簡單一點就是他們希望你安慰他啦。」
阿嬤說:「都過那麼久怎麼還記得,這是不是因為他有自閉症的關係?」
我跟阿嬤說:「我覺得那個不舒服的經驗是真實的,不論他有沒有自閉症,他都有可能記得。當然,我們無法否認自閉症的固著性的影響。但如果今天是我們遇到這樣的事,也可能很難釋懷。」
孩子在旁邊聽到說:「真的!我真的很氣!老師怎麼可以這樣對我,還有教官。這根本是虐待......阿嬤他們怎麼可以不理解我的痛苦,我也要讓他們感受到這樣的痛苦......」
我說:「所以你覺得他們不瞭解,所以你也想要打他們,還有摔東西?是想要讓他們感受到痛苦嗎?」
孩子說:「對啊!誰叫他們都不瞭解我的痛苦......」
我說:「這樣的作法的確會讓他們感受到痛苦。不過家是一個整體,你讓家人痛苦,其實也是讓自己痛苦。就像過去老師和你分享的,大家住在一起要互相體諒。」
我接著說:「如果你一直這樣鬧,的確,他們會感受到痛苦,但他們可能沒辦法再跟你住在一起,那你怎麼辦?誰還能照顧你?你的目的是達到了,但你可能會失去更多。你那麼聰明,一定瞭解我在說什麼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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